约翰福音第一章
序言
越多读约翰福音这一卷书,越发现里面所蕴藏着的无限丰富。因为在其中不仅是看见耶稣基督是神的儿子,更重要的是看见神的自己在这位称为“子”的耶稣身上发表出来。坎伯摩根(CAMPBELL MORGAN)特别的指出,“从来没有人看见神,只有在父怀里的独生子将祂表明出来”(约一18)。这一句话里的“表明”应当翻译作“注释”,因人就是看见过神,也不会明白神,神的荣耀使人不能靠近祂,不能靠近祂就不可能全然的领会祂,了解祂。当“父怀里的独生子”成了人,祂就把父向人“注释”了,说明了,人看见了“子”就是看见了“父”。再往深处去说,“表明”不单是包括了“注释”的意思,还“宣告”的意思,更有“用口翻译”的意思,或者还可以说,也包含着“启示”与“显明”的意思。我们把这些意思溶合起来,就更能领会人看见了“子”就是看见了“父”的意思。
坎伯摩根也指出这一位作“子”的耶稣基督,祂就是那一位“太初有道,道与神同在,道就是神”的“道”。照着希腊文的文法看,这一节经文里的三个动词都是未完成时式,那是指出一种继续存在的状态的时式。“太初有道”不止是从前“有”,现在还是“有”,并且是继续延长到永远仍然是“有”。“道(是)与神同在,道就是神”的“是”,不止是从前“是”,现在还是“是”,直到永远仍然是“是”。约翰福音里面的主耶稣就是这样一位从永远到永远的神的儿子。我们读约翰福音的时候,并不感觉到是在读一些过去了的历史。只是有着面对面的看见主的感觉,原因就是在此。面对着面的看见了主,这是何等荣耀的事,祂真的是叫我们得着了喜乐的满足。我们读约翰福音就是读这一位永存的主。
一般的领会是说,约翰福音的录写背景是因着应付使徒时代末期所流行的一个异端,这异端是说主耶稣原来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,当圣灵感动他的时候他才有神的成份。教会历史的事实果然是这样,可是我们不能忽略一点,神常是藉着环境带出真理的启示,但就着真理的启示本身来说,就算没有历史环境上的需要,这启示还是要给启示出来的,因为该启示出来的,若是没有给启示出来,那就是不完整。所以我们还要进一步来看神的启示,祂是按着祂永远计划的时间表来向人启示祂的自己和安排,不是照着人这一面的需要来决定启示。这样,我们才会领略到“我们原是祂的工作,在基督耶稣里造成的”(弗二9)的真实意义。
前三卷福音分别启示了主耶稣是君王、仆人,和人子,就是神所要得着的人。这三方面的启示一面说明了主的所是,也同时说出了神对人的要求。这些要求都是很高的,也是很庄严的,在人这一方面,无论如何也达不到这个要求,我们怎么能“完全,像你们的天父完全一样”呢?我们若不可能像天父一样完全。神为甚么要作出这样的要求呢?神既作出这样的要求,我们一定能答应这个要求,我们能答应神这样高的要求,那秘密就是约翰福音。
约翰福音明确的启示了主的所是更高的一点,这一位成为人子的主耶稣,祂原来就是神的儿子,祂就是神,祂是一切被造之物的根源,祂是人的光,祂要来作人的生命,祂是人与神联合的桥梁,所有人与神中间的难处得着解决的关键就是祂。前三卷福音以主的所是说出了神对人的要求,约翰福音又是以主的所是来说出神作人的供应去满足神对人的要求。这就是“恩典和真理,都是由耶稣基督来的”(约一17)。神起初的一切心意都是作在人的身上,祂为要人得着祂的荣耀而造人,祂也藉着祂所造的人来执行祂的旨意,后来,人虽是失落了,神也没有改变祂的心意,祂就差遣祂怀里的独生子来作人,去完成祂的心意。所以我们读福音书的时候,很容易的发现,前三卷是重在神的要求,末了的一卷约翰福音是重在神来作供应。
因着神自己来作供应,去满足神自己的要求,我们领会了甚么是恩典,也认明了赐恩典的主。在这位来作人的生命的主耶稣身上,我们看见了通到天上的梯子,我们也看见了到父那里去的道路,我们可以“因祂的名得生命”。我们更看见成就了父的旨意的儿子,叫人与神的合一有了根据。祂是使人得丰盛生命的救主,祂也是使父神得荣耀的儿子。这一位神怀里的独生子,使人与神的阻隔打通了,也使天与地的距离取消了,祂是“在地仍旧在天的人子”,将神向我们“注释”了,也将神的荣耀向我们“翻译”了。认识恩典的人都要同心称颂作神羔羊的主耶稣,祂“不以自己与神同等为强夺的,反倒虚己”作了祭物献给神,让神用祂来作人一切的供应,使“荣耀归与父神”。让我们来唱,
“但愿将荣耀并尊贵和颂赞,
荣耀和尊贵归耶稣,
荣耀、尊贵、
荣耀和尊贵归祂。”
第一章 在神的永远计划中的儿子
在约翰福音的开头,圣灵感动约翰给我们的主耶稣所作的介绍是非常有意思,有深度的。很简单的几句话,就把主的所是说清楚了,也把神荣耀的旨意说出来了。我们若不注意圣灵在开头所作的介绍,我们就不能领会约翰福音的主题信息。还有更严重的,就是在追求完整与准确的认识我们的主的事上,摸不着门路,使人失去生命的恩典和祝福。虽然已经有不少神的儿女谈论到这一件事,我们还是需要不厌其烦的来留意一下。
在过去的永远中的主耶稣
“太初有道”这句话中的“太初”,不是指着宇宙开始的时候说的,而是指着宇宙还没有开始以前说的,宇宙一开始,时间就可有计算的依据了,虽然那些计算出来的数字是很大的,在心思上可以把我们带到接近无限的境界,但是能用数字表达出来的,仍然不能说是永远。“太初”就是过去的永远,是宇宙还没有发生以前的时间。在这个无法去计算的时间里,物质的世界或许是不存在的,但这个不存在的物质世界并不等于在属灵的世界中没有活动。事实上,是属灵的世界的活动引出了这个物质的宇宙。在属灵的世界中,神是中心,也是一切,所有的活动都是根据祂。
在“太初”的时候,主耶稣就参与了一切属灵的活动。当然,在“太初”的时候,主耶稣并不是以祂在地上的形像来参与活动,而是以祂原有的形像来作一切的工。在一章一至四节里,圣灵藉着约翰把主耶稣在“太初”的时候的情形向人启示了出来。
祂是父神的心意
“太初有道”中的“道”,我们从十四节里就可以看出,是指着主耶稣来说的。主耶稣就是那“道”。“道”是甚么意思呢?它不是道理的道,也不是天理的代名词。在圣经里,“道”的意思就是“话”,但不是普通说话的话,而是有组织,有系统,有思想内容的话。这“话”是在父神的心思里,这“话”就是父神在宇宙中的心意,这“话”就是父神在祂儿子的身上所发表出来的心意。在太初的时候,作儿子的主耶稣就是隐藏在父神心里的那奥秘的心意,正如西一26上所说的,“这话(道理)就是历世历代所隐藏的奥秘,但如今向祂的圣徒显明了”。
在过去的永远里,神的“话”是隐藏着的,现在却显明了。在神永远的旨意里,祂要祂的儿子“在凡事上居首位”(西一18),也要藉着祂的儿子叫失落了的“万有,无论是地上的,天上的,都与自己和好”(西一20),特别是在“与神隔绝,因着恶行,心里与祂为敌”(西一21)的人身上,祂不单是藉着主耶稣的肉身受死,让他们“与自己和好,都成了圣洁,没有瑕疵,无可责备”(西一22),更叫主耶稣在他们的心里成了“荣耀的盼望”(参西一27)。这样,这些与神和好的人都因着与主耶稣的联合,给组织成了教会,使主耶稣“为教会作万有之首,教会是祂的身体,是那充满万有者所充满的”(弗一22~23)。就“照着所安排的,在日期满足的时候,使天上地上一切所有的,都在基督里同归于一”(弗一10)。便叫神的荣耀充满在全宇宙,使祂的荣耀得着满足的称赞。
神的心意按着神的安排陆续的在地上显明,但是在“太初”的时候,这荣耀的心意却是隐藏在主耶稣里面。在过去的永远里主耶稣是神隐藏的心意,现今主耶稣是神心意的显明,在将来的永远里,主耶稣是神心意的成全。从永远到永远,主耶稣都是神的心意,祂就是在“太初”时候的“话”,神的荣耀隐藏在里面,也要从祂里面发表出来。
与神常在一起的主耶稣
若是单从“话”这个字的表面意义去看,“话”似乎只是一个很空洞的概念,没有给人有身位的领会。圣灵的话并不停止在“太初有话”这一点,祂的启示带我们继续的往前看,“话是与神同在的(原意)”。这进一步的启示就让我们看到“话”的身位了。这“话”不是一堆空洞的言词,而是一位具体的人物,当然,主耶稣是具体的人物,祂是“与神同在的”。
“与神同在的”固然是说出主耶稣是与神在一起,并且是常常在一起,父神与主耶稣之间没有一丁点的间隔,因为祂是给称为“常在父怀里独生子”(18)。祂能与神同在一起,因为祂是与神同等,又是与父神同一的性质,祂们中间的不同只是在次序的先后上,其它的都是一样。
不单是住在一起,生活在一起,并且是工作与规划也是在一起。箴言八22~30这一段圣经,给在过去的永远中的主耶稣作了一个详尽的描述,“在耶和华造化的起头,在太初创造万物之先,就有了我。……祂立高天,我在那里,祂在渊面的周围,画出圆圈,上使穹苍坚硬,下使渊源稳固,为沧海定出界限,使水不越过祂的命令,立定大地的根基。那时,我在祂那里为工师……”。一位有身位的主耶稣,一位在永远里与神一同策划,一同作工,并且在感情上与神联结在一起的主,活现在我们的眼前。
主耶稣是神的自己
主耶稣不单是神的心意,也是神所爱的,并且是时刻与神同在的。圣灵再进一步的向我们启示,“道就是神”。就是说,主耶稣就是神的自己。主耶稣是神心意的发表,又是常与神在一起,这两样只能给我们一个祂与父神很亲近印像,并没有给我们指出祂与神的真确关系,但“道就是神”就显明了祂与神是合一的,因为祂就是神。祂不单是表明神,也不单是与神形影不离,而是祂就是神的自己。
这一点是关连着神本身的奥秘,我并不想在这里讨论这一点,但是却必要在这里指出,神与主耶稣的关系是父与子,在神性里是合一的,因为父与子原为一(参十30)。人看见了子,就是看见了父(参十四9),所以子是父的显出,父也印证子的所是与所作,并且是子的一切的依据。父与子这样的水乳交融,固然因为子是父所生的,并且父怎样是神的自己,子也同样的是神的自己。
在永远里的主耶稣,是这样的丰富,因为祂是神的心意,祂又是这样的有权能,因为祂常与神在一起,祂更是这样的荣耀,因为祂就是神的自己。
创造的主与生命的源头
这一位在太初就与神在一起的主耶稣,祂是不住的在神永远的旨意中作工。因为祂并不是一个空洞的神的心意,而是一位具体的神,祂的所是是怎样,祂就照着祂的所是来作祂所要作的工。因此,祂的所作也就印证了祂的所是。因为祂所作的,时间出来了,空间也出来了,时空的出现,也带来了在时空里所发生的一切事物。
由于主在起初的创造里所作的一切,把主更明确的启示了给我们。这一个启示非常重要,它的内容是一位活的神,是万有的根源。祂不是被造的,而是造出一切的创造主,人可以造出偶像,但人永远不能造出神,只有神方能造出一切,也造出了人。
祂是创造的主
“万物是藉着祂造的,凡被造的,没有一样不是藉着祂造的”(3)。字面的意义已经很清楚的表达,主耶稣是创造的主,祂是一切受造之物的起点。没有了祂,就没有一切受造之物。受造之物不是偶然发生的,所有受造之物都是祂所作的工。神要造出万有的的意,是作儿子的主耶稣去执行,并且把这心意完全的作成功。
“藉着祂造的”不仅是说出祂使万有出现与存在,并且是说出万有的出现也是经过祂的设计与规划的,从设计规划到制造成功,全是主来作成的。在创造万有的过程里,主造出了万有的形体,也制订了万有的规律,因此万有的出现,存留,与继续的运转,都是根据祂。所以祂不单是神的心意,同时也是在执行着神的心意。
祂是创造的主。在创造的历史里,祂显示了祂的智能,并祂的大能。近年来,对宇宙的探索所发现的现象,在那浩瀚无边而又奇妙的天文事物中,更印证出祂那至高的智慧与权能。创造的目的是为了显明祂自己,“因为万有都是靠祂造的,……又是为祂造的”(西一16)。并且万有“要照着所安排的,在日期满足的时候;……都在基督里面同归于一”(弗一10)。“因为万有都是本于祂,倚靠祂,归于祂”(罗十一36)。等到有一天,一切被造的都要归于创造的主,使荣耀归于祂,使祂在万有以上为元首。创造的主一面说出万有的根源,另一面也说出万有的最终归向。祂是始,祂也是终。
生命与赐生命的主
“生命在祂里头,这生命就是人的光”(4)。圣灵紧接在创造的主以后,再把生命的主向我们启示。主不单是给万有创造了形体与规律,也在万有中赐下了生命。生命似乎是一个很抽象的观念,但它也是一个很真确的事实。在物质的观念中,生命并没有给门一个明朗的定义,但是当作为“话”的神的儿子一显出来,生命的意义就非常明朗了,因为祂就是生命。
生命是与死亡相对的,生命是不能死亡的,能死亡的就不是生命,有生命的就没有死亡。在堕落了的世界里,一切都是趋向死亡,所以我们不容易领会生命。死亡就是一种限止,使事物产生绝望的终结,而生命是不受限止的,连死亡也不能限止它,它是永存的,并且是带进有荣耀的盼望,带不进荣耀盼望的,就不能称作生命。
圣灵给我们指明,“生命在祂里头”。要寻得生命必须要到主耶稣那里去。照着圣经的原意说,“生命在祂里头”该是“在祂里面的是生命”。这就对了,在主耶稣里面的是生命,祂的性质就是生命,因此祂是生命的源头,接上了祂就是接上了生命的源头。所以圣灵在约翰壹书五12宣告说,“人有了神的儿子就有生命,没有神的儿子就没有生命”。神的儿子耶稣是生命,在祂里面的是生命,碰到了祂就碰到了生命,进到祂的里面就是进入生命,在祂以外不可能找到生命。在起初神的创造中,伊甸园中的生命树就是指着主耶稣,吃生命树的果子就是接受主耶稣,吃了生命树的果子,就是接受了神的儿子作生命。
在主耶稣里面的是生命,这生命要与人生发关系,并且是非常重要的关系,因为“这生命就是人的光”。人有这生命就有光,没有这生命就是在黑暗里。人犯罪堕落以后,就落在掌死权的魔鬼手中,生活在黑暗的权势里,也死在罪恶过犯之中。人光景就是这样的绝望,没有前途,也找不到道路,因为是活在黑暗中。生命的光一来,人就给照明了,看见了道路,认识了主耶稣,也接受了祂,这生命的光就结束了黑暗的辖制,领人走向永远的荣耀里。
主耶稣是生命的主,生命是在祂里面,祂乐意把生命赐给寻求祂的人。所以祂是生命的源头,又是赐生命的主,在生命的光中结束黑暗的权势,除掉死亡的辖制。
背逆的世界拒绝生命的光
在过去的永远里看主耶稣也好,或是在万有的渊源里看祂也好,神的儿子配得尊重,这一点该是毫无疑问的。因为祂的所是不允许我们不尊重祂,我们就是全然的尊重祂也是理所当然的,一点也不为过。但是偏就发生这样不和谐的事,人的堕落使全地都在那黑暗权势的辖制里,人是在黑暗中,地也是在黑暗中,一切属地的事物都在黑暗中。这一种光景产生了“光照在黑暗里,黑暗却不接受光”(5)的事实,也就是受造之物拒绝那创造的主。
这里所说的黑暗,不是指着物质的黑暗,而是指着灵界里的黑暗。物质的黑暗不可能拒绝光,在创世记一章里,神在第一天的恢复工作就是这样,“神说,要有光,就有了光”。光来了,黑暗就消褪了,光一进来,黑暗不能不消褪。但是在灵界中的黑暗就不是这样,它能与光对抗,也能拒绝光的进来,因为黑暗的源头是撒但,它从起头就是抵挡神,并且是激烈的抵挡神,为要把人和地都拘留在黑暗里。这个属灵的对抗,引发了神的儿子到地上来,叫这一位在“太初”就是“话”的主耶稣显现在人中间。
两个人的见证是真的
撒但的抵挡使全地都陷在黑暗里,人的心思更是黑暗中的黑暗,他们跟随撒但去拒绝神,拒绝作人的光的赐生命的主。人不明白这样的拒绝要给他们带来何等悲惨的结局,但是神知道这结局的严重,祂不甘心照着祂的形像而造的人走向绝望的灭亡,所以祂不因人的无知而缄默,祂兴起见证人向人发出呼喊,要使人苏醒而脱离黑暗的辖制,要让人领会祂的“话”,信从这“话”,好因着信了这“话”,“就可以因祂的名得生命”(廿31)
“两个人的见证是真的”(八17)。这是神在律法上给祂的百姓作判断的定规。神自己也照这原则兴起见证人来为祂的儿子作见证。圣灵在第一章里很慎重的记录这些见证人,一个是施浸的约翰,他是作先知的代表,另一些人是使徒,圣经用“我们”来表明,其中包括约翰,安得烈,西门,腓力,和拿但业。神作这样的安排来为祂儿子作见证,除了“两个人的见证是真的”这原则以外,还加上神儿子的见证是“建造在使徒和先知的根基上”(弗二20)的又一个原则。
神不因为祂自己是神,就随意废弃祂所命定的原则,反倒很严肃的依循着属灵的原则,来为祂的儿子作见证。施浸约翰是在主耶稣在地上向人显明以前作见证,使徒们是在主向人显明以后作见证。不管是在前或是在后,见证的中心都是相同的,就是主耶稣是“神的儿子”(34、49),是神所立的基督(26、29、41、45)。约翰是在预言的立场上见证主,使徒们是在经历的立场上见证主。
见证的内容
为神的儿子作见证是从施浸约翰开始,但不管是约翰,或是使徒们,他们所见证的都不是他们自己,并且见证的内容在原则上是相同,因为见证是根据神自己的安排而兴起的。“有一个人,是从神那里差来的,名叫约翰。这人来,为要作见证,就是为光作见证”(6~7)。所有的见证都是为着显明那光。“叫众人因他可以信”。因为神实在愿意“照亮一切生在世上的人”(9)。
见证的头一个内容,是指出人对神的叛离。“祂在世界,世界也是藉着祂造的,世界却不认识祂。祂到自己的地方来,自己的人倒不接待祂”(10~11)。在伊甸园的堕落以后,人的本性就是这样的讨厌神,拒绝神,连提起神的事也老大不高兴,根本就不肯承认神,甘心作撒但的俘虏,死在罪恶过犯中。这是世人在神面前的光景,表面上是人不要神,实际上是人与神无份无关。
其次是神以祂的儿子作为人与神恢复正常关系的关键。“凡接待祂的,就是信祂名的人,祂就赐他们权柄,作神的儿女”(12)。人在神面前的恢复只有一个方法,就是接受神的儿子,接受的方法就是相信,用信心把神的儿子接受过来。这一个相信恢复了神作人的父,使相信的人恢复作神的众子。
再有,就是信的人能恢复作神的儿女,乃是他们因信而脱离了旧造的生命,接受了神的儿子作生命,因此他们是在新造里作神的众子。他们“乃是从神生的”(13),是神的生命进到他们里面,释放了他们,使他们活在神的生命里。
见证的主题
所有的见证内容都归向一个主题,那就是“道成了肉身,住在我们中间,充充满满的有恩典,有真理”(14)。人与神的和好,绝不可能凭着人自己的所有去作成,因为生活在黑暗中的人,没有条件找到脱离黑暗的路,更不可能为自己建造一条可走的路。为着人能脱离黑暗权势的捆绑,神的儿子隐藏了祂的荣耀,降卑自己到地上来作人,在人中间把神具体的显出来,叫人认识神的所是,叫人知道神的所作,更亲自作成神所要作的,让人可以去享用神的所是。
“道成肉身”是充满恩典的事,从字面看来,那就是神来到人的中间,也住在人的中间。神要住在人中间是神从起初就要作的事,因为神要人享用祂,也愿意与人有交通。过去的世代,因着人的无知,神这个心愿没有机会成全。如今神亲自来作人,神的心愿就有条件成全了。但我们从“道成肉身”的表现来看,事实就比字面的意义丰富多了。因为“道成肉身”引出了这样的事实,在人的中间,“充充满满的有恩典,有真理”。恩典是神让人得着赦免,除去人与神中间的阻隔。真理是神来作人生命的内涵,说明了人与神的关系调整的根据和过程。我们还可以说得更详细与更明确一点,恩典是神的自己给人得着,真理是神给人认识祂,也看见祂。
恩典实在是神要让人完全的得到祂自己,人起初得救的时候,人对恩典的领会只停留在神是赦免人的。但是恩典继续在人的身上作工,叫人更深的领会到,“从祂丰满的恩典里,我们都已领受了,而且恩上加恩”(16)。恩上加恩的结果,就是神的自己完全的给人得着,因为恩典的高点是使人“以神为乐”(罗五11)。真理印证了恩典的经历,阐明了赐恩的神的所是和所作。有一件人绝不应该忽略的事,就是“恩典和真理都是由耶稣基督来的”(17)。是神的儿子成了肉身,把恩典和真理带进人的中间。
见证的焦点
在为神的儿子所作的见证中,不单是有一个主题,更有一个焦点,这焦点把神的儿子的所是和所作与人的关系,作了更鲜明的表达。因着这一个焦点,叫我们更明白,只有神的儿子才是我们在神面前蒙恩的根据与途径。这焦点就是“从来没有人看见神,只有在父怀里的独生子将祂表明出来”(18)。神也确实是作了这样的定规,希伯来书一1~3里这样的印证说,“神既在古时藉着众先知,多次多方的晓谕列祖,就在这末世,藉着祂儿子晓谕我们,……祂是神荣耀所发的光辉,是神本体的真像”。
律法和先知都是引进耶稣基督的,“律法本是藉着摩西传的,恩典和真理都是由耶稣基督来的”(17)。律法是出于神的,是神对人的要求,藉着摩西传递给人,摩西只是为神所用的器皿。而恩典和真理却是主耶稣自己所有的,祂把祂自己所有带到人中间来,叫人可以依循着真理去支取恩典,叫神的要求在人的身上得着满足。在神的计划中,摩西所作的实在是很大,他把神要在人中间所作的带了出来,但耶稣基督却是把神所要作的作成功在人的中间,使人可以领受那“丰满的恩典”,就是取用神的无限来作人一切难处的解决。律法因人的缺欠使人与神隔绝,恩典却是因神丰满的恩典使人亲近神。在律法与恩典的比较里,我们显然的看到,主耶稣比摩西更高,摩西是神所用的人,主耶稣却是神的儿子。
主耶稣是神的儿子,而且是父神的独生子,父所有的一切都要给这一位儿子。祂在地上的时候,使徒们见过祂的荣光,“正是父独生子的荣光”(14)。就是“神荣耀所发的光辉”。从永远到永远,祂是“父怀里的独生子”,是全然蒙父所爱的,被爱到一个地步,是时刻给拥在父的怀中,除了在十字架上的那一刻,没有一个时辰是离开父怀的。希奇的是,这一位荣耀尊贵又蒙爱的独生子,竟然隐藏了祂原来的所是,甘心降卑自己作了人中间的一个人,经历了人间的一切艰困,承担了人的罪所带来的结局。这位独生子的隐藏降卑向人说出了神是爱,祂在人间所作的向人说明神对人的体恤与怜悯,祂在十字架上被钉向人说明神的圣洁与公义,祂从死里复活向人说出了神的智慧与能力,祂的升天向人显明了神的荣耀,祂的再来向人表明了神的权柄。人的失落与缺欠,叫人不能看见神,但“父怀里的独生子”确实是将神表明出来,祂除去了人与神的阻隔,取消了天和地的距离,叫人因着祂可以看见从来没有人看见的神。
施浸约翰所作的见证
圣灵使用施浸约翰为主耶稣作见证,他是在人的心思中为神的儿子开路的。比较前三卷福音书,施浸约翰在本书中给记录下来的,并不是他的工作和讯息,而是他为主耶稣作的见证,见证主耶稣是神的儿子,是神所立的基督。他所作的见证,一开始就宣告“这就是我曾说,那在我以后来的,反成了在我以前的,因祂本来我以前”(15)。我们要回头注意约翰的身份,“有一个人是从神那里差来的,名叫约翰。这人来,为要作见证,就是为光作见证,叫众人因他可以信”(6~7)。给神差来的约翰,他说神要他说的话,见证主耶稣是从永远到永远的神的儿子,是成就神永远计划的基督。
约翰所作的见证,我们可从四方面来看。
人的隐藏
约翰所传的道,和他为百姓施浸的事,震动了整个犹大,使他得了大名声,众人都尊敬他。“犹太人从耶路撒冷差祭司和利未人到约翰那里,问他说,你是谁?”(19)祭司和利未人都是熟悉旧约圣经的人,他们来为要验证约翰究竟是不是就是神所应许要兴起的基督。他们所发的问题不管是“基督”,或是“以利亚”,或是“那先知”,都是直接或简接连上基督的。约翰并不利用人对他的敬重而冒认基督,他坦白的明说他不是基督,他是这样的隐藏他自己,不打岔基督的显明。
在祭司和利未人的追问下,“他说,我就是那在旷野有人声喊着说,修直主的道路,正如先知以赛亚所说的”(23)。他直认他自己是为基督铺路的,他是在荒凉的境况中为主呼喊的声音,准备人的心去迎接主,他要人注意的是主,不是他自己。要注意的事是,犹太人是以有关基督的应许来查问他,他是用以赛亚的预言来回答他们,这样多重的引用了神计划的预言,实际上是在人的心思上引进了基督。
显明基督
约翰给人施浸,但又不承认自己是基督,“他们就问他说,……为甚么施浸呢?”(25)这个问题正好给约翰机会把基督表明出来。在人的眼中,约翰已经是个了不起的人物,他怎么可能不是基督呢?
人可以这样看约翰,但约翰却单单的注意基督,他的所作就是为了显明基督。“约翰回答说,我是用水施浸,但有一位站在你们中间,是你们不认识的,就是那在我以后来的,我给他解鞋带也是不配”(26~27)。在那时,主耶稣还没有出现,但约翰已经为他预先作了见证,指明了祂的尊荣,是他所万万不能及的,因为祂才是基督,是要用圣灵给人施浸的。
神的羔羊
当约翰宣告了那一位尊贵的主的第二天,“约翰看见耶稣来到他那里,就说,看哪,神的羔羊,除去世人罪孽的”(29)。他指着主说,祂就是我曾说过的那一位。他这里所说的不重在主的所是,而是重在主的所作。神在给人的律法中,很明确的颁布了献祭的条例,犹太人都知道献祭在调整人与神的关系中的重要性,但他们每次献的祭牲,都是他们预备的,那些祭牲可以称作他们的祭牲,是他们为自己献祭用的,他们用的是神指定的祭牲,是献给神的祭牲,并不是神的祭牲。“看哪,神的羔羊”。约翰所见证的是说,主耶稣是神的羔羊,是神所预备的,不是为神自己献祭,而是为除去世人的罪孽,打开人和神的阻隔,恢复人与神的正常关系,所以祂就是基督,是神应许的拯救者。
祂藉着祂的所作,显明祂是基督。约翰不单是用口来见证基督,也用他自己这个人来见证基督,更用他施浸的行动来见证基督。我们平常比较注意约翰的浸所表明的悔改归向神的意义,但约翰自己说,“如今我来用水施浸,为要叫祂显明给以色列人”(31)。约翰的施浸的目的,一面是叫人悔改,另一面是要将基督显明出来,因为祂要以自己作神的羔羊,来除去世人的罪孽。我们注意“除去”这个字又有“背负”的意思,祂能除去世人的罪茱,乃是因为祂来背负了世人的罪孽,祂既背负了,人的罪孽就除去了。这就是神的羔羊的功用,所以祂是基督,是拯救者。
神的儿子
约翰又作见证,说明主耶稣能背负世人罪孽的资格。我们先要注意一点,在肉身的关系上,约翰和主耶稣是表兄弟,但是这一个关系并没有让约翰知道耶稣就是基督,所以他一再的说,“我先前不认识祂”(31、33)。是神亲自向他指明,“你看见圣灵降下来,住在谁的身上,谁就是用圣灵施浸的。我看见了,就证明这是神的儿子”(33~34)。在约但河里,约翰不单看见圣灵的印证,也听见神亲自为祂儿子作的见证。神让约翰认识了耶稣是神的儿子,他就见证耶稣是神的儿子。
耶稣是神的儿子这事实,就是耶稣作基督的资格。是神的儿子才会有圣洁没有瑕疵的实际,是神的儿子才能胜过死亡权势的辖制,也只有是神的儿子才可以用圣灵给人施浸。把蒙恩的罪人联结而组成祂自己的身体,作为盛装完全丰富的器皿。约翰见证耶稣是神的儿子,是根据神先向他见证耶稣是神的儿子。主耶稣实在是神的儿子,是神所立的基督,是神赐给人的拯救者。
使徒们所作的见证
约翰在主作工以前为主作见证,他的见证是根神的示。门徒在主耶稣快要开始作工的时候为主作见证,他们的见证是根据他们的亲身经历。启示指出了经历的路径,经历印证了启示的真实性与准确性。启示与经历都指向一个共同的事实,那就是主耶稣是神的儿子,是基督,是成就神永远旨意的那一位。
门徒所作的见证是从遇见主开始,遇见了主就跟从了主,跟从了主就经历了主,等到他们受差遣出去作使徒,他们一生所作的见证,总不离开主耶稣是基督,是神的儿子。他们所见证的全是他们所经历的,正如使徒约翰受圣灵感动而说的,“论到从起初原有的生命之道,就是我们所听见所看见,亲眼看过,亲手摸过的。(这生命已经显现出来,我们也看见过,现在又作见证……)”。(约壹一1~2)这些见证要领我们去认识并享用这一位神的儿子,因为祂要把生命赐给信的人,也要作他们的生命。
“我们遇见弥赛亚了”
因着施浸约翰所作的见证,他的两个门徒就跟从了耶稣,其中的一个人名叫安得烈。他们与耶稣同住了一天,严格说起来,还不到一天,“这一天便与祂同住,那时约有申正了”(39)。申正就是下午五时,所以实际与主同住的时间只不过是一个晚上。在主耶稣的生活,为人,与谈话中,他们看见了权柄,智慧,与能力。这样的看见使他们里面的眼睛开了,他们认定了主耶稣不仅是一位先知,他们信服了约翰所作关于神的羔羊的见证,确认祂实在就是弥赛亚,是那一位他们从他们的祖宗开始,就一直在等候的弥赛亚。所以第二天,安得烈“先找着自己的哥哥西门,对他说,我们遇见弥赛亚了,(弥赛亚翻出来,就是基督)”(41)。
西门到了耶稣那里,耶稣另外给他起了一个名字,“你要称为矶法”。(矶法翻出来,就是彼得)”(42)。西门就是“听见”的意思,矶法就是石头的意思。主耶稣是在对西门这样说,“你不要尽在听话,你必须要起变化,你要成为一块石头,好作建造灵宫的材料”。彼得也就接受了这名字,为甚么他会接受这名字呢?我们要留意,约翰福音记载彼得遇见主的这一段,是要显明主耶稣的智慧,能力,和权柄,实在的历史过程前后该有两年多的时间。这一段记载,是在说明有能力改变人的弥赛亚,一个给改变了的彼得为主耶稣作见证,他也遇见了弥赛亚。
“祢是神的儿子”
“又次日,耶稣想要往加利利去,遇见腓力,就对他说,来跟从我吧!”(43)腓力就这样的跟从了耶稣。为甚么主耶稣只说那么一句话,腓力就肯跟从祂呢?我们不要忘记,这就是因与真理的效用,人遇见了主,就遇见了恩典;人遇见了主,就接触到真理,若不是愚顽人,在恩典的吸引和真理的光照下,人就会认识主耶稣是谁。腓力认识了祂,就找着拿但业去向他作见证,“摩西在律法上所写的,和众先知所记的那一位,我们遇见了”(45)。
腓力的见证叫拿但业所领会的只是一个人,“拿撒勒人耶稣”并不能引起他的注意,因为他瞧不起拿撒勒这个微末的小地方。甘心处卑微的主不因着拿但业的轻蔑而停止祂的寻找,祂向拿但业说了几句话,在拿但业的心思里,主耶稣就从一个“拿撒勒人”成了“神的儿子”,成了“以色列的王”(49)。不错,在普通人的眼中,祂实在是个人,因为祂是“道成了肉身”,但在遇见了主的人的心里,祂确实是“成了肉身”的那“道”。遇见了主的拿但业的里面起了变化,因为他遇见了全知的主,祂看到了他的心思,也透过了浓密的无花果树看到了他,这些超然的能力叫他从心里承认说,“拉比,祢是神的儿子,祢是以色列的王”。
不管门徒们怎样遇见主,他们都得到一个相同的结果,主耶稣是弥赛亚,是那先知,是神的儿子。约翰福音没有记录他们遇见主的详情,只是突出了他们在遇见主以后的认识。他们都是在经历中接受了启示,在启示中认识了主耶稣。
“你们将要看见天开了”
在拿但业的经历中,主耶稣把他带到更高的一层启示里,让他从眼见里的看见主,进到在信心里看见主。无花果树下的经历是在眼见里,“将要看见更大的事”(50)是在信心里,在启示里。透穿无花果树的遮蔽看见拿但业是极小的事,那更大的事是指出神的儿子与人的关系,指明“生命在祂里头”是甚么一回事,指明祂怎样是“人的光”,那更大的事就是“你们将要看见天开了,神的使者上去下来在人子身上”(51)。主还在地上的时候,祂虽然说了许多关乎天上的话,作了许多天上的能力彰显的事,但是天并没有向人打开,天对地仍然是封闭的,直到主从死里复活,升到天上以后,天才向人打开。
天要向人打开,这是神早就定规了的心意。雅各在伯特利所作的梦(参创廿八10~17),以诺和以利亚的被提,都说出了神这个心意。但是因着人的残缺,人虽可以被提到天上,但天却没有向人打开。神的儿子显明了,祂作了神的羔羊,天就因着这羔羊向人打开了,人也因着这作羔羊的神的儿子,给召聚来组成基督的身体,就是神的教会,神一切的丰富、荣耀,与权柄,也就藉着教会显在地上,在基督的身体里,天与地连结了。
从律法和先知一直到使徒们,他们的见证都指向一件事。主耶稣就是“太初”的“道”,祂是神的儿子,祂成了肉身作了人子,祂是神所立的基督,祂是神的羔羊,成全了神从永远到永远的旨意。── 王国显《叫父因儿子得荣耀──约翰福音读经札记》